威廉•
伯克•
米勒
新闻背景 1925
1
月,肯塔基州一个名叫弗洛伊德•
柯林斯的山地青在其父亲的农场上探寻一个能够吸引游客的大洞穴时,不幸陷入困境。在那个大洞穴中,柯林斯被一块巨石卡住了左脚,动弹不得。人们想尽办法施以援手,还是未能把柯林斯从困境中解救出来。19
天后,饱受折磨的柯林斯惨死在洞穴中。在此期间,美国报界对此事进行了大量报道。当时正在《路易斯维尔信使日报》担任记者的米勒曾冒着生命危险5
次进入洞穴,试图帮助柯林斯脱险。以下摘编的便是米勒系列报道中的一部分,它写于柯林斯被困的第5
天,并获得1926
“
普利策新闻奖”
。
弗洛伊德•
柯林斯正在经受着几乎难以描述的折磨,但他对被活着救出去仍然满怀着希望,今晚6
点20
分我最后一次看他时他这样对我说。
在亲自进到里面之后,我才明白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危急关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不能迅速行动起来,但我琢磨出了其中的原因。
我曲着双膝进入洞口,通道的直径大约为5
英尺。走完80
英尺远的陡坡后不久,前面就是相当平坦的地面。
从这里开始,我不得不像蛇一样蠕动。地面上每寸地方都是水,没爬几尺远,周身就湿透了。每时每刻我都感到愈来愈凉,似乎要这样无休止地爬下去,但是,爬了大约90
英尺后,我到达一个非常小的隔间,比隧道剩余的空间稍微大一点点。
片刻的喘息之后,我再度开始爬向那个被困者。脏水溅在我的脸上,周身麻木,但我不能停下来。
最后,我下滑到一个8
英尺远的陡坡上。少顷,我看见柯林斯,于是喊他,他咕哝着应了一声。
手电光照到了一张脸,那张脸上分明写着长时间的痛苦,因为自从周五上午10
点钟陷入这里后,在每一个清醒的时刻,柯林斯都处于极度痛苦之中。
他的嘴唇发紫,脸泛白。我意识到,要使他能活下去,必须采取某种行动。
在我看清他的脸之前,无论如何,我不得不将盖在他脸上的一块油布掀开。
“
放回去,”
他说,“
放回去——
水!”
这时,我才注意到,水一滴滴地从上面滴下来,每一滴都打在柯林斯的脸上。最初的几小时他不曾介意,但持续不断地滴水几乎使他要疯狂起来。这天的早些时候,他的兄弟将这块油布带给他。
这使我想到了旧时的水牢,我战栗了。
在这趟行程的尽头,我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工匠们曾经钻洞穿道到我已到达的地方,但仍然够不着的原因。像他们曾经经历的那样,我精疲力竭,从头到脚感到麻木,寒气刺骨,空气污浊。在短暂的这段时间,我逐渐体会到柯林斯经受的痛苦是什么滋味,但我还是不能彻底地理解。我确信我将出得去,但柯林斯除了希望之外别无他法。我没有肉体上的痛苦,而柯林斯的一只脚夹在一块6
吨重的岩石的天然裂缝里,无时无刻不经受着痛苦。
我试图爬过柯林斯的身体到岩石那儿,但他的身体几乎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我挤进去设法帮他,直到他恳求我下来。
“
疼——
太疼了!”
他说。
柯林斯躺着,向左侧斜着,以至于他的左脸颊触到了地面。两只胳膊牢牢地卡在他身旁的石头缝隙里,仿佛真的被套上了——
自然界的贴身衣。
我跟在路易斯维尔消防署的罗伯特•
伯顿上尉的后边,柯林斯的弟弟霍默•
柯林斯以及盖伊•
特纳跟在我后面。霍默•
柯林斯带来了全套衣帽,我们终于给他兄长穿上了。
被困者尽可能地挪转,以最大限度地配合我们,最后,我们在柯林斯身上系根绳子准备拖他离开。我们尽力拉,看上去好像前进了许多,实际上只将他挪动了5
英寸远。
也许我们做过这种事,但我几乎回想不起它。我们中的所有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片刻之后,我们的力气使完了,再不能做了。
我们看见,柯林斯的弟弟带给他的垫子和盖的东西还在原来的地方,他正在休息(
我们尽可能地让他觉得舒服)
。
随后,我们在他脑袋附近放了一盏装满了油的灯。
我们道了再见,最后一个人开始后退。不久我发现出去的路比进来时更糟糕。开始一段时间我简直向后爬不了,但爬过一阵后,我也能爬快了。
每爬一步,脏水似乎就溅在我的脸上。我不再在意它,因为我已经麻木了。我常常被堵在斜坡上,水就顺着脖子向下流,但如我所说的,我感觉冷到了极点。
最大的安慰是,我们来到了离出口处还有大约一半路程的那个小隔间,对救援者来说,这是唯一可以休息的地方。我发现,低头、向后挪动双脚,使我可以环顾四周。
这一下可帮了大忙,不到20
分钟后,我便已经置身于从出口处射进来的光亮之中。但是,在到达出口之前,我发现同行的两位再也不能前行了,我用尽所剩无几的气力才把他们弄出来。
(
选自《普利策新闻奖名篇快读》,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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