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问：“佞人事君如何？”子对曰：“意难，难不至也①。明言行之以饰身，伪言无欲以说②人，严其交以见其爱，观上之所欲，而微为之偶③，求君逼迩④，而阴为之与⑤；内重爵禄，而外轻之以诬行⑥，下事左右，而面示正公以伪廉⑦；求上采听，而幸以求进⑧；傲禄以求多，辞任以求重⑨；工⑩乎取，鄙乎予；欢乎新，慢乎故；吝乎财，薄乎施；睹贫穷若不识，趋利若不及；外交以自扬，背亲以自厚；积丰义之养⑾，而声矜恤之义；非誉乎情，而言不行身，涉时所议，而好论贤不肖；有之己，不难非之人，无之己，不难求之人；其言?梁而信，其进敏逊而顺；此佞人之行也。明君之所诛，愚君之所信也。”
（选自《晏子春秋·内篇问上二十一》）
（按：与《大赛》原文有出入，参照了中国历代名著全译丛书《晏子春秋全译》李万寿译注）
【注释】
①意难，难不至也：应为“知难之不至也” ②说：通“悦”，取悦。 ③“严其交以见其爱”三句：应为“其交观上所欲而微为之”。④逼迩：指亲信。⑤而阴为之与：谓求君宠信之人私下结为同党。⑥诬行：欺骗的行为。⑦伪廉：假装廉洁。⑧幸以求进：希望得到国君的宠信而窃取高官。⑨辞任以求重：辞去轻微的官职企求更大的官位⑩。工：擅长。⑾积丰义之养：表面上很讲礼仪修养。
【译文】
景公问晏子说：“奸佞之人怎样侍奉国君的？”晏子回答说：“知道有灾难时他就不来了。他们公开的言行只不过用来装饰自己，假称不想取悦人，他们交往时先看君上喜欢什么样的人才去联络，暗地里与君王亲近的人交好，并与这些人结盟为党。内心看重高官厚禄，而表面假意轻视来伪装自己的行为，他们小心地侍候君王左右的人，而表面却显示公正假装廉洁；他们祈求君王采纳他们的意见，从而有幸求取高官，他们用轻视俸禄的手段来索取更多的俸禄，用辞去官职的办法来求取更大的官位。他们巧取豪夺，轻视给予；喜欢新的，厌恶旧的，吝惜钱财，施舍极少，看见贫穷的亲友好像不认识，背叛至亲来谋取厚利。表面有礼仪修养，并声称有矜恤贫穷的德义，他们的诽谤赞誉都不符合实情，他们所说的话不会见于行动。他们隐蔽自己的坏行却乱说这个好那个坏；自己在做的事，就不非议别人在做，自己不做的也就不要求别人去做，他们说话专横自负，他们求取官职敏捷而顺当，这就是奸佞小人的言行了。圣明君主要斥责的人却是愚昧君主所宠信的人。”
【阅读训练】
1.
解释加点词语的意义。
（
1
）伪言无欲以说人
（
2
）严其交以见其爱
（
3
）而微为之偶
（
4
）而阴为之与
（
5
）工乎取
2.
把下列句子译成现代汉语。
（
1
）意难，难不至也。
（
2
）工乎取，鄙乎予；欢乎新，慢乎故；吝乎财，薄乎施。
（
3
）涉时所议，而好论贤不肖；有之己，不难非之人，无之己，不难求之人。
（
4
）言?梁而信，其进敏逊而顺；此佞人之行也。
3.
当齐景公问晏子佞人事君有什么特点时，晏子说了如上这一番话。请你归纳一下佞人究竟有什么特点？
【参考答案】
1.
（
1
）讨好，取悦
（
2
）被
（
3
）私下地
（
4
）结成同伙
（
5
）擅长
2.
（
1
）知道有灾难时他就不来了。
（
2
）他们巧取豪夺，轻视给予；喜欢新的，厌恶旧的，吝惜钱财，施舍极少。
（
3
）他们隐蔽自己的坏行却乱说这个好那个坏；自己在做的事，就不非议别人在做，自己不做的也就不要求别人去做。
（
4
）他们说话专横自负，他们求取官职敏捷而顺当，这就是奸佞小人的言行了。
3.
最大的特点是心口不一，不肯做实事也做不了实事，然而坑害他人时却又不择手段，能装成谦谦君子求得上下信任，然而一心只为升官发财，不过国家君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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