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联:反复
为了突出某种意思、强调某种感情,特地重复某个词语或句子,这种辞格叫反复。
重复存在凸起思维,强调情感,分清档次,增强节奏感的后果。中应用反复有两种情形。
一、字的反复:同一个字反复出现多次。例如:
[1]读书好,耕田好,学好便好;
创业难,守成难,知难不难。
[2]剧情,感情,恋情,情真似火;
文采,风度,神情,采灿如霞。
[3]看我非我,我看我,我也非我;
装谁像谁,谁装谁,谁就像谁。
[4]铁锤是铁,铁砧也是铁,铁锤打铁砧,仍是铁打铁;
做戏是人,看戏亦是人,台下看台上,又是人看人。
[5]为人忙,为己忙,忙里偷闲,吃杯茶去;
谋食苦,谋衣苦,苦中作乐,拿壶酒来。
[6]兴吾业,乐吾群,敬吾桑梓;
安此居,习此俗,爱此河山。
[7]旧画一张,龙不吟,虎不啸,花不闻香鸟不叫,见此小子,好笑可笑;
残棋半局,车无轮,马无鞍,炮无烟火卒无粮,喝声将军,提防防备。
[8]什么天主教,称天父天兄,绝天伦,灭天理,青天白日,闹得天昏,赶多咱天讨天诛,蠢才有眼;
这些地方官,似地贼地寇,掘地宝,剜地藏,胜地名区,变成地狱,又搭上地租地税,地也无皮。
例[1]是《》作者吴敬梓的自勉联,其中“好”“难”二字各反复四次。例[2]是在看《京九情》电视剧后,吴关正出上联,有人对下联而成,其中“情”“采”皆反复四次。例[3]是京剧艺术巨匠梅兰芳先生爱好的旧戏联,“看”“装”各反复两次,“我”“谁”各反复六次,“非”“像”各反复两次。梅先生曾评说:“里面只用了八个单字,就能把表演的技巧描述出很多层次来。确属妙联。”例[4]是赣地某地铁器铺开业与相邻戏台落成,即景用联。上联“铁”字反复用了八次,“人”字反复四次。例[5]据传是北宋古洋州(今陕西洋县)店铺联,为文同所撰。当时有兄弟俩占祖业街坊一间,房小,无奈分隔,只好各占一半。兄卖茶,弟卖酒,统一天开业,二人各执一副对联争贴,互不相让。当时街道上看热烈的人梗阻途径,太守文同过此,一面好言相劝,一面书此对联。文同写好,世人观后,无不叫绝。兄弟俩看了看文太守的横额“和睦生财”,也都转怒为喜了。例[6]是马来西亚怡跟“兴安会馆”联,朴素清楚,犹如耳提面命,弥漫着海外赤子对故园的深切留恋,对所在国的友情情怀,深得人们好评。上联连用三个“吾”,下联连用三个“此”,表意非常确实。例[7]是明对联圣手解缙对老棋手联。解缙幼时人称为“神童”。一天,他与一老者下棋,老者有意戏弄他,指着墙上一幅画,出了上联。解不逞强,以正在下棋为内容对出下联。上联连用四个“不”字,下联连用四个“无”字,都很奇妙。老者暗箭伤人说解缙可笑;解缙却以象棋术语将他一军,唇枪舌剑。例[8]是清时传播在山东一带的对联。上联骂天主教,下联骂处所官,真是畅快淋漓。“天”“地”二字各反复十次,实为巧妙。
二、词语的反复:同一个词或短语反复呈现屡次。例如:
[9]生也千古,逝世也千古;
功满三秦,怨满三秦。
[10]红喜事,白喜事,红白喜事;
哭不得,笑不得,啼笑皆非。
[11]东墙倒,西墙倒,窥见室家之好;
前巷深,后巷深,不闻车马之音。
[12]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春雷似鼓,秋雷似鼓,发声鼓,收声鼓。
[13]孔子之前,无数孔子,孔子之后,一无孔子;
鲁迅之前,一无鲁迅,鲁迅之后,无数鲁迅。
[14]吃百姓的饭,穿百姓的衣,莫道庶民可欺,本人也是百姓;
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休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
[15]大委员,小委员,大小委员,委员委委员,委个乌烟瘴气;
男干事,女干事,男女干事,干事干干事,干得好不热闹。
[16]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17]早也无事,晚也无事,不想事,不做事。事大事小,事不关己,虽办不成事,凡事则推,偏能安然无恙,到了又任:三家理事,七家董事;白也操心,夜也费心,又痴心,又诚恳,心热情凉,成竹在胸,已伤透了心,平心而论,不敢丧气灰心,老是还揣:一分寒心,九分担忧。
[18]此世界,他世界,无穷诸世界,并作新世界、大世界,斯为游戏世界,欢乐世界;似夫妻,非夫妻,算什么夫妻,勿论长夫妻、短夫妻,不如患难夫妻,恩爱夫妻。
[19]青草塘内青草鱼,鱼戏青草,青草戏鱼;黄花田中黄花女,女弄黄花,黄花弄女。
[20]国会乃竞争之物,笔墨竞争、权势竞争、口舌竞争,争争争,莫争那天下鸿沟,自戕同种;议员由选举而出,文化选举、活动选举、胁迫选举,举举举,要举个匡时期表,造福中华。
例[9]是1926年杨虎城坚守西安成功后,在革命公园追悼埋葬殉难军民联。上联“千古”反复,下联“三秦”反复。例[10]是单元楼上下两家婚凶事合用联。不巧的是楼上人家婚礼之日,楼下户主身亡,举办丧礼,而两家都是提前部署告诉亲朋的,都不可能转变了。楼上的新郎颇有才学,写了此联,配上“别管恁多”的横额,显得开朗,且别开生面,令人信服。例[11]是《朱子选集》中所载的一副对联,谈及家居陋巷,处僻地,却有渊明之乐、禹锡之情趣。上联“墙倒”反复,下联“巷深”反复。例[12]是地理常识联,上联是对于月升月落的天然现象,下联为四季做作景象。传为明施?少年时对都统联,施后为明英宗时状元。上联“弓”字涌现四次,“如弓”反复两次;下联“雷”字出现四次,“似鼓”反复两次。例[13]是古代迷信家兼文学大师郭沫若挽鲁迅联,高低联中“孔子”“鲁迅”各反复四次。例[14]是清朝时悬于江南某县衙门大厅的楹联,这是一副自勉联,也是一副勉人联,充足表示了中国“民本”传统思惟的特点。上联“百姓”反复四次,下联“一官”反复四次。例[15]是讽刺公民党统治时官场腐朽联,“委员”“干事”各反复五次,讥讽戏骂之语,反复申述,使人感到干脆。例[16]是李吉玉对成都望江楼公园崇丽阁联。相传四川成都东郊望江楼公园崇丽阁(又名气江楼)上很早就有此上联,征集下联,但直到上世纪三十年代四川什仿县有个叫李吉玉的人,在城北见到了印月井旁直立的“古印月井”碑,触景生情,才对出了下联,与上联浑然天成。例[17]是一副批评和揭穿生涯中不良现象与行动的对联,上联十二次重复“事”字,组成“无事”“做事”“大事”“小事”“理事”“董事”等词,下联十二次重复“心”字,组成“操心”“痴心”“诚心”“灰心”“寒心”“担心”等词,揭露一些人身兼数职,徒占官位不办事的不良现象,批驳一些人的官僚风格,指出人浮于事的弊病。例[18]是晚清时一文人劝友联。传说有一对友人,其中一个出上联向友人征对,友人知他有外遇,与妻子龃龉分歧,对了下联借机奉劝,其人听了有愧色,与妻子和好如初。上联七次反复出现“世界”,下联七次反复出现“夫妻”。例[19]是清乾隆进士、对联能手李调元即景联。他在故乡青草塘看鱼戏池中,又看油菜田间?女交往而撰此联。上联四次反复出现“青草”,下联四次反复出现“黄花”,对仗工隐,反复技能极高。例[20]是北洋军阀统治时代一副匡时省世联,上联连续四次反复出现“竞争”,揭露了“国会”相互奋斗、自相残杀的丑陋;下联持续四次反复出现“选举”,戳穿其假民主假选举的内情,并提出选出“匡时”代表,以“造福中华”的强烈欲望。匡时,指抢救艰危时事,这显然是忧国忧时的心怀。
反复与排比不同。反复着眼于词语或句子字面的重复,排比着眼于构造雷同、类似,意思相近,语气一致。反复在于强调突出,排比在于加强气概。
反复与反复不同。重复是一种语病,使人觉得充实、包袱;反复目标是为了突出要表白的中情意思,强调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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