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第五卷,苏格拉底继续讨论哲学家的思想品质。哲学家应该“具有良好的记性,敏于理解,豁达大度,温文尔雅,爱好和亲近真理,正义、勇敢和节制。”(里面把温文尔雅印成了温文而雅) 阿德曼托斯在这时向苏格拉底又提出了现实与理性相悖的困惑——学哲学入迷的人最后不是成为了怪人,就是成为了对城邦无用的人。 对于这种现象,就连苏格拉底也承认确实存在。 对此苏格拉底用了一个譬喻来说明:将国家比作是一艘船,作为统治者的船长应该是精通航海术的人,可是他们却往往被窃据高位的篡权水手称为怪人或者无用的人。 这段话有点像老子说的:“上士闻道,勤而行之;中士闻道,若存若亡;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真正的哲学家因为他的特立独行,往往会被视为异端。 哲学家不会汲汲于名利,他之所以能处于高位,应该是有城邦公民去求贤,而不应该是他本人去邀名求利。 真正的哲学家不满足于现象和意见,终生追求本质和真理,可是哲学家也非常容易堕落。 哲学家天赋败坏的原因不是别的,恰恰就是因为那些勇敢、节制、美观、富裕、身体强壮、家世等等这些看上去耀眼的因素。 这里的原因套用一句中国的古话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外部环境的喧扰,当权阶层的野心,国家机器的强制——会使一个人成为“社会”需要他成为的人,而不是他应该成为的人。 在这里,苏格拉底还顺便为“智者”这个职业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辩论,认为他们并没有把青年教坏那么大的能耐。当然苏格拉底认为“智者”也还是距离真理很遥远。 他们并没有城邦所宣称的那么大的破坏力,但是他们却不能区分“必然的”和“善的”之间的差别。这些人不了解事物的实质,不了解“真实存在的只有美本身而不是众多美的事物。”“有的只是任何事物本身而不是许多个别特殊的东西”。柏拉图的“理念论”的核心观点就是认为“共相”是真实的,“殊相”是虚幻的。 要获得这些真理性的知识,必须经过“奴隶般的艰苦磨炼”,太多内因、外因会导致具有哲学家天赋的青年人背离初衷。 于是哲学被小人利用,不产生“真知”,只产生“诡辩”。 真正的哲学家少之又少,需要机缘巧合,一般来说,在浊世之中,他们只能独善其身,难以兼济天下。 以上读到248页。
苏格拉底下一个讨论的话题是“一个受哲学家主宰的城邦怎样可以不腐败?” 苏格拉底认为终生研习哲学有益于现世甚至来生的幸福,苏格拉底对大众表示了适度的悲观:“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我们的话成为现世,他们看到过的是一种认为的、生硬的堆砌词语的哲学。”他们经常听到意见,但是很少接触真理,但是苏格拉底对“哲人王”“理想国”的出现却表达了强烈的信心。群众最终也会接受这些的。 哲学家治理城邦的程序是先将城邦和人“擦干净”,然后“制定政治制度草图”,进而建立起美好的城邦。 这种哲学家也许很难避免腐败,但是总会有成功的。所以说:“我们的计划如能实现,那是最善的;实现虽然有困难,但不是不可能的。”
苏格拉底的下一个讨论议题是:城邦的救星——哲学家,是如何通过学习和训练产生? 哲学家所要接受的教育,在要求上要高于城邦护卫者的水准,不仅仅只停留在正义、节制、勇敢和智慧,更要上升到善的理念。当然在这里,首先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是善,有些人认为善是快乐,有些人认为善是知识,关于善的定义,都显得十分混乱。所以要对哲学家进行教育和训练,一定要厘清善的定义。
苏格拉底卖了个关子,他先不说“善”是什么,他先说“善的儿子”是什么。
苏格拉底举了视觉的譬喻来说明。他认为人的视觉是人的能力,外在事物有能被看见的本性,在人的能力和外在事物的本性之间,还有一个媒介,也就是太阳的光。太阳还不仅仅充当了媒介的作用,正是太阳赋予了人的视觉能力(这里多少有些神学的观点),也正是太阳赋予了外在事物可以被视觉看见的本性。 在这一层譬喻中,太阳好比善,人的理智好比视力,而外在事物则存在着可以被理性了解的本性。这个观点十分像朱熹的“月映万川”的理论。善的理念赋予人理智,人利用理智认识外在事物。 善是真理和知识的源泉,在深刻程度上远远超过真理和知识。 苏格拉底将人的整个理性认识分为四个层面,最低级的层面是想象,相对于我们平时从生活经验中抽象出来的结论;往上面的一层叫做信念,相当于从结论中形成的推理;再往上一层叫做理智,相当于自然学科的原理性知识;最顶上的一层,也就是最终极的理性认识,苏格拉底称之为“理性”。 在这个部分,其实我们可以用被列宁化了的马克思主义来参证。哲学,相当于最顶层的理性,研究普遍的规律;具体科学的原理称之为理智;具体科学的推论称之为信念;至于从生活经验中抽象出来的规律性的认识,那就是想象了。 苏格拉底就这样构建了他精神世界中的“理想国”。 以上读到271页,读完第六卷。
第七卷
在第七卷的第一部分中,苏格拉底作了一个著名的“洞穴”实验。 让一个人从小困在洞穴中,不能动弹,只能面壁而坐,一旦外界的光照过一些实物,将影子投入洞壁时,洞穴里的人只能见到影子,并且认为这些影子就是真实。 假如皆可这些囚徒身上的桎梏,让他们转过身来,也许一时他们会失明,可是他们终究会发现真实的事物以至于真实的光,这时他们的生活就不会停留在洞穴中的囚徒那个层次了。 苏格拉底在这里用洞穴比喻可见世界,洞穴外的景象比喻可知世界。二者一切的来源则是“光”——“善的理念”。 一旦有人可以到达可知世界,把握善的理念,那么,当他再回到可见世界,他就能够洞明世事,更能够将事务处理得得心应手。 所以只有解开这些人灵魂上的束缚,让他们到达更高境界,他们才能更好地为城邦服务。当然一旦到了上层,有些人会沉湎于更高的理性和知识,不愿意下来拯救下层世界的其他人。这类人也不能承担城邦统治者的重任,因为柏拉图的理想国是一个“整体的幸福”,而不是“某个阶级特殊的幸福”。 那些勇于负责的哲学家能够成为城邦的统治者,而且必须成为城邦的统治者——因为城邦对他们寄予重托,给了他们最好的教育。 这种统治者,因为已经把握了真正的善的理念,所以摆脱了世俗名利的桎梏,并不热爱权力,又因为他们不热爱权力,恰恰使他们成为最理想的统治者——他们不会用权力谋私利。 后面这一段的意思和《老子》第二章当中的那一段的意思有些类似,可以参照来读:“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夫唯弗居,是以不去”,不怀私欲,才能成为真正的统治者。 以上读到281页。
苏格拉底接着讨论如何将这种人才带到洞穴上面的光明世界——其实也还是对统治者进行教育的问题。 这种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个斗士,可是不能仅对他们进行音乐、体操和手艺的训练,因为这些都是不能引导人们进入可知世界的。 所以苏格拉底可是寻找一些必不可少的基础知识,首先是算术。 有些事物的把握只需要感知就可以了,有些事物还需要再次基础上进行抽象、判断。算术正需要抽象能力和判断能力,所以城邦统治者要好好学习算术。
学习算术的目的是“为了用于战争以及便于将灵魂从变化世界转向真理和实在。”而且学习算术能够提高学习其他科目的能力。 第二门应该学习的学问是平面几何学,论证的方式也和算术一样。 第三门应该学习的学问是立体几何学。 第四门应该学习的学问是天文学,但是如果只研究具体的学科知识的话,天文学并不会因为这门学科经常需要仰视而就高贵,就能够使灵魂上升。(294页最后一行的“眼睛”被印成了“睛眼”)相反,它的高贵也只能在于对事物本质的理性把握。 第五门应该学习的学问是和音学。 当然这些学问都是一些“序言”,最后引出的正文是辩证法。
辩证法的原意和现在被广泛使用的意思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每次看到中学教材中说辩证法就是联系地、发展地以及矛盾地看问题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想笑,列宁、斯大林以及中国那位伟大的农民把哲学变成了一种怎样的东西啊? 苏格拉底作为的辩证法是通过推理而不管感官的知觉,以求达到每一事物的本质。 这个过程其实就是解开人的灵魂桎梏,从洞穴上升到阳光下的过程。 辩证法的目的是为了正确论证每一事物的真实存在。 在柏拉图的体系中,辩证法是知识的顶端。那么又什么人去研习辩证法呢?或者说这类人的选择有什么标准呢? 这类人应该热爱学习、强于记忆,应该完整地爱智慧而不是只爱智慧的一部分,应该只关注真实而厌恶各种形式的虚假。
对于那些基础知识(前面列出的五类知识),应该乘这些人年轻的时候就让他们学习,而且应该是让他们主动地学习,而不是被迫地学习。 在对候选人优中选优的淘汰中,逐渐使他们当中的精英接触辩证法。 当然在学习辩证法当中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因为在学习辩证法中,他们可能会遇到困难,甚至对世界产生迷茫,进而颠覆他们原来正义的,善的信念,结果倒向了世俗习惯风尚的蛊惑。所以学习辩证法也不能太早,要到心智比较成熟的时候才适合学,否则会走火入魔。这个年龄一般在30岁左右,经过五年辩证法的学习,再经过十五年左右的实际生活经验磨炼,直到五十岁左右,才有完美的城邦统治者。 之后城邦统治者过着一面研究哲学,追求真理;一面还要处理繁冗政治事务的生活,直到找到他的合格继承者。 最后苏格拉底认为男人或者女人应该都有能力成为合格的统治者。 至此,苏格拉底对于这个完美的城邦(理想国)以及这个与这个完美的城邦对应的人(哲学王),就都论证清楚了,这段讨论告一段落。 以上读到311页,读完第七卷。
第八卷
进入第八卷,苏格拉底拾起了之前被岔开的话题。国家政制问题。 在苏格拉底的心目中,国家政制一共有五类,贵族政制(理想国)、荣誉政制(斯巴达和克里特)、寡头政制、民主政制以及僭主政制。 政治制度之所以会发生变动是因为领导阶层的不统一造成的。为什么政治制度会一步步向下运动?苏格拉底用一种神秘几何数的关系来解释历史周期。神秘几何数会影响优生学。而统治者的继任者素质如果越来越低,城邦也会随着走下坡路。 贵族政制的统治者由于内部素质的降低,出现不统一、不和谐,导致好大喜功、爱好战争的人占据统治者地位,贵族政制就向荣誉政制转变。 爱好荣誉,在自制力越来越弱的城邦风气中,很容易就会接着转变为爱好财富,这样,这个城邦的政治体制就由荣誉政制进一步转向寡头政治了。寡头政制的特点或者说缺点就是城邦统治者的选举,有着一个财产最低准入机制。换句话说,只有拥有一定的财产,才有可能成为统治者。 在这样的城邦中,贫富差距越来越悬殊,产生了城市无产者,于是出现了乞丐、小偷、盗贼等等人。 在这样的城邦中,人们最显著的两个特征,一是崇拜金钱,二是节俭吝啬。 以上读到328页。
贪得无厌地追求最大可能的财富,就会使寡头政制进一步滑向民主政制。(千万不要认为民主在柏拉图的思想体系中是一个褒义词) 在贪欲的驱动下,统治者变得越来越无耻而怯懦,而贫民最终只有走向一条唯一的出路——暴力革命。 暴力革命后,在建立起来的民主政制中,每个公民被赋予充分的自由,从而导致每个人各行其是。这种体制表面看起来不错,可是,“民主制度以轻薄浮躁的态度践踏所有这些理想,完全不问一个人原来是干什么的,品行如何,只要他转向从政时声称自己对人民一片好心,就能得到尊敬和荣誉。”我们现在考察世界上许多国家,不也存在着这类无耻政客吗? 苏格拉底的整个理论体系的基础建立在“人是不平等的”这一基石上,所以民主体制在他的理论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寡头制政体下的统治者过于节俭吝啬,导致他们的继任者矫枉过当,倒向彻底的纵欲。这些人的心灵空无所有,没有理想,没有学问,没有事业心,“他自以为他的生活方式是快乐的,自由的,幸福的,并且要把它坚持到底。”
以上读到339页。
最后一种需要讨论的政制是僭主政制。 “不顾一切过分追求自由的结果,破坏了民主社会的基础,导致了极权政治的需要。”到了最后,“他们真的不要任何人管了,连法律也不放心上,不管成文的还是不成文的。” 极端的自由,很快就会走向自己的反面——极端的奴役。在这里,柏拉图的睿智展现无遗。 穷人中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产生了自己的领袖人物,这些领袖人物,慢慢发展成为僭主,走向独裁。 读到僭主这一段,每每我想起的就是《动物农场》中的拿破仑。 僭主通过挑起对外战争,转移国内矛盾。并且不断扫除异己,清除身边的“老战友”,就像当年斯大林对待他的老战友那样。 这时候的人民会发现当初他们本希望争取更多的自由,结果“却不意落入了最严酷最痛苦的奴役之中了。” 我似乎觉得从347页到351页之间,写得是对历史的预见,因为两千多年前,柏拉图的这些分析,在之后两千多年的历史中,不断被重演,直至今日。“读史早知今日事”,看着柏拉图的“理想国”、“黄金时代”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沦落,走向腐朽,只能妄生兴亡之叹。追古思今,情又何以堪? 以上读到351页,读完第八卷。
第九卷
第九卷讨论僭主的产生以及相关问题。 在苏格拉底看来,每个人身上都有非必要的快乐和欲望。这些欲望,在睡眠时(理性失去作用时),它们就得到强化。 可怕的强烈的非法的欲望事实上在每个人的心中,甚至在一些道貌岸然的人心中都有。它往往是在睡梦中显现出来的。 民主人物一般都还知道节制自己心中的欲望,但是他们的下一代则彻底地放纵自己的欲望,从而沦为僭主——铺张浪费、纵情酒色、放荡不羁。 他们挥霍自己以及父母的财产,虐待亲人,进而杀人越货,亵渎神灵。 当这些人在城邦中还只占少数的时候,他们还只是“窃钩者”;一旦他们成了城邦的多数,他们就成为“窃国者”。这些僭主会象虐待父母一样虐待自己的祖国,他们媚上欺下,永远体会不到自由和真正友谊的滋味。由此来看,这个最恶的人,也是最不幸的人。 经过讨论,苏格拉底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一个城邦比僭主统治的城邦是更不幸的,也没有一个城邦比王者统治的城邦是更幸福的。”又因为“城邦和个人性格之间都是相似的。”所以,哲学王最幸福,僭主最不幸,——他们终生生活在恐惧之中。 以上读到366页。
苏格拉底接下来采用了另一种方式来证明“僭主最不幸福,哲人王最幸福”这一理论。 城邦分为三个等级,人的心灵也分为三个部分,“爱智”(或“爱学”)、“爱胜”(或“爱敬”)以及“爱利”(或“爱钱”)。相应的人分为三类:哲学家(爱智者)、爱胜者以及爱利者。这三种人中只有哲学家能够获得更多的快乐体验,因为接触事物本质的快乐是最高层次的快乐,而且哲学家的手中掌握着判断、推理这些工具,这更有利于他们体验到真是的快乐。 以这种方式,苏格拉底再次证明了,哲学家最快乐,爱胜者次之,爱利者离真正的快乐最远。 以上读到371页。
苏格拉底用的第三种证明方法是从反面来证明的。 快乐的反面是痛苦,快乐和痛苦是相对的,所以经常有人认为“脱离了痛苦就是真正的快乐,没有了快乐就是真正的痛苦。” 苏格拉底认为这样的看法没有接触到快乐的本质。 在苏格拉底的理念论体系中,一个事物之所以是实在的,真实的,就在于此事物摆脱了相对性,成为独立存在的客体。 这在佛教思想中也可以看得到,佛教讲“苦集灭道”。之所以这个大千世界充满痛苦,就是因为“集”,就是因为存在相对性,唯有涅?,才能摆脱轮回,摆脱相对性,成为真实的存在。 纯粹的快乐就是脱离了痛苦或者是脱离了相对性的。 “没有经验过真实的人,他们对快乐、痛苦及这两者之中间状态的看法应该是不正确的。” 只有心灵以及关于心灵的知识,才有可能接触到永恒的真实和实质。欲望勾起的所谓快乐,不过只是幻影而已。所以王者的幸福远远超过了僭主的幸福,或者说,僭主毫无幸福可言,唯有一些幻影性质的假快乐。 苏格拉底还有点无聊地(在如今这个时代看来)计算出了王者和僭主在真垮了方面的差距。3的平方的立方倍,也就是3的六次方,即729倍。这个数字在当时据说很神秘,据说是每年天数(364.5)的两倍。 以上读到380页。
终于,讨论回到了原来的发端——“不正义对于一个行为完全不正义却有正义之名的人是有利的。” 人是一个不同性格混合在一起的生命体,关键要使各个部分和谐相处,从而达到正义。而一旦人性(或者神性)受制于天性中的兽性,那就是沦落和不幸。
从苏格拉底的这个理论出发,奴隶天生应该受到“能够自制的统治者”的管理,因为这样对他们更好,这个理论怎么看着有点像澳大利亚那被偷走的一代。
所以一开始的管理,一开始的不自由,是为了将来的自由,就像中山先生的宪政之前还要有很长一段的训政时期一样,可是这种思想却在历史上经常被独裁者利用。独裁者拿走公民的权力,冠之以公民还不能很好地行使自己权力的谎言。(384页第三段城邦印成了“诚邦”) 所以不正义者如果做了坏事没有被出发,对他自己其实也是一种坏事——会让他变得更坏,离正义越远,离幸福越远。所以一个理智的人会处理好心灵和身体的关系,会正确对待金钱,会正确对待荣誉,这种人不会再现在那些僭主横行的城邦,他们只会出现在“理想国”之中,不管这个理想国是现在能实现还是将来才能实现,甚或是永远不能实现。 以上读到386页,以上读完第九卷。
第十卷
在这一卷的开头,苏格拉底将话题转向了对诗人(例如荷马)的批判。 诗人崇尚模仿,但是他们模仿的却并非事物的本质(理念),他们模仿的是理念外化的具体事物,所以,他们距离真理隔了两层。 可是在现实生活中,这些诗人却因为他们的模仿似乎变得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但是这些诗人只是似乎懂得而不是真正懂得。 他们不能象医生那样真正治愈病人,不能象立法者那样治理好国家,不能象将军那样指导战争取得胜利,也不能象智者那样给人关于真理的教育。 以上读到397页
对于一个事物来说,真正的知识掌握在它的使用者手中,制造者则是遵从使用者的教导来获得正确的信念,至于模仿者(诗人、画家),他们不可能获得知识或者正确的意见。 所以模仿只是一种游戏,是不能当真的。 读书笔记[]模仿只能得到“大概”,这是远离理性的要求的。 人的心灵内部充满冲突,理性要求人克制,情绪则将人拖到另一个方向。模仿大多针对的是情绪,而很少涉及理性。所以苏格拉底主张将模仿者,包括诗人、画家,驱逐出城邦。 因为他们会蛊惑城邦统治者,软化人的心灵,使人变得情绪化,从而远离理性。 既然诗的特点如此,所以必须将诗驱逐出城邦。在这里,苏格拉底还谈到了诗和哲学的冲突。诗不能证明自己的真和善,我们必须抵制诗歌。 以上读到409页。
最后一个苏格拉底要论证的话题是“至善所能赢得的最大报酬和奖励”是什么。 苏格拉底抛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观点:“灵魂是不朽不灭的。”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有神论观点。苏格拉底的论证认为,事物之所以会被毁灭,是因为事物内部的恶,而绝不可能是事物外部其他因素的力量。“不正义、无节制、懦弱、无知”这些因素都会使心灵变恶,但是它们不能毁灭心灵。一事物是不会被他事物的恶所灭亡的。心灵或者灵魂是一种特殊的东西,无论特有的恶还是外来的恶,都不能毁灭它,所以,灵魂必定是永恒存在的。既然是永恒存在的,就必定是不朽的。不增不减,不垢不净,不生不灭。灵魂的本质就在于爱知,正义本身就是最得益于灵魂自身的。 所以得出的结论是正义者终将获得正义的报酬,不正义者终将得到不正义的惩罚,套句中国的老话来说,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到了本书的最后一个部分,苏格拉底讲了一个类似《神曲》的故事,其实这种因果报应的故事,在中国的公案小说当中,也经常出现。 无非就是生时造的孽,死后就会有报应。美德任人自取,你选择怎样的生活,就会有怎样的来世。 没有想到的是,这么恢弘大气的一本书,最后难免沦为因果报应的说教。 从这个角度看,《理想国》也只是一部两千多年前的书,对神的敬畏,对神秘力量的恐惧,自然难以避免,所以我们也只能取其精华,取其糟粕了。 以上读到426页,读完《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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