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桑次仁:让藏药走出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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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药的创新之路,在传统理论的坚持与现代药的规矩中冲突、和谐前行,加油!”

11月末的北京冷冽刺骨,穿着夹克的巴桑次仁却如沐暖阳。得知自己牵头的子课题通过“‘十二五’重大新药创制”科技重大专项中期检查会后,他狠狠地嘬了一气烟,摘下眼镜搓了一把古铜色的脸,发微信给同事们鼓劲。

“这是西藏藏药企业承担的级别最高的新药创制项目,对藏药产品的后续研发和产业化意义重大。”西藏甘露藏药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巴桑次仁坦言,数十年努力只为让传统藏药走出雪域高原,造福更多患者。

细数过往,巴桑次仁的回忆多了些明亮的色彩。2003年,对他来说是个值得纪念的节点:接到《西藏现代藏医药产业化战略研究报告》的编写工作,独自肩挑筹建厂里研发部门的重任,着手开发藏药新药??如意珍宝胶囊。

单就任何一项工作,对常人而言都是耗时、耗力、耗神的苦差事,巴桑次仁愣是一肩扛下来。如意珍宝胶囊的二次开发,经受的波折和反复超乎想象。10个药材品种没有现行的质量标准,意味着研发从起草药材的质量标准开始;临床研究中病例流失严重,很难凑足病例数;研究费用大幅增加,申报审批过程中补充四次研究资料……8年付出终有回报,该药上市后,受到医生和患者一致好评,目前销量已达1000万元。

那些通宵找资料写材料的日子,养成了动笔必有烟作陪的坏习惯。让他痛并快乐的,是那些翻山越岭野外采集种子的时光。好苗出在险峻处,藏药材种子的采集更是如此。说起已经产业化的藏木香,巴桑次仁侃侃而谈,“虽说是大众药材,但当时主要靠野生所以产量低,我们就去深山沟里采集种子,研究种植技术后再育苗移栽。”

3个人背着400斤药材,拄拐杖走两天到达日喀则边境的山沟。每每要爬到六七千米海拔的地方采药,脚下是深渊,丛林中还有狗熊,“每次采集种子都很辛苦,但找到想要的品种就觉得全都值得。”

后来,巴桑次仁和同事边给老百姓免费看病,边拿出要采集的种源和药材标本,手把手教当地人怎么辨识、采集,不仅缓解了药材的毁灭性采集问题,也增加了当地人收入。

解决种源问题后,巴桑次仁的目光转向拯救濒危药材。多年来,他相继承担西藏自治区重点科技项目《藏木香种植技术研究与推广示范基地建设》,国家科技攻关计划引导项目《建立濒危藏药材规模化种植基地》。如今,20多个原本濒危的藏药,形成了种植技术推广和示范规范,“这好比有了种植药材的‘说明书’,简单示范后老百姓一看就懂。”巴桑次仁说,为了藏木香种植技术研究与推广示范,甘露藏药在拉萨附近建立了2000亩藏木香种植基地,年产值约800万元。

近年轮番兴起的“红景天热”“虫草热”等,让来自雪域高原的藏药渐为人知。但藏药对肝胆、风湿、心脑血管等慢性疾病的独特疗效,在平原地区的接受度并不高。

提升老百姓的接受度,一个是走市场,在各省市建立甘露藏药专卖店扩大影响;另一个是进入医保目录,让安全有效、价格低廉的藏药步入百姓家。

目前,甘露藏药在全国建立了130多家专卖店和500多个专柜,公司每年都组织藏医专家组到内地市场巡诊。“内地市场的年经营份额现达8000万元,较5年前增长8倍;进入国家医疗保险目录的只有8个品种,约占公司药品的1/7。”在巴桑次仁看来,专家对藏药不了解,自然不会推荐民族药进入《国家基本医疗保险药品目录》,藏药的成果推广依然压力山大。

“最近因为高血压住院,医生说不到四十的人不该有这病啊。”巴桑次仁吐出一口烟,叹了叹气说:“爱人埋怨我光顾着工作,总叨叨我不爱惜身体,万一我有个啥事家里咋办?”

关于未来,巴桑次仁透露,作为项目负责人正在筹建“西藏藏药工程技术研究中心”,目的是打通藏药研发的产学研通道,“建成后免费向社会开放共享,我们还准备申请国家级工程技术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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