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多令|惜别
吴文英①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②长是、系行舟。
【注】①吴文英，号梦窗，唐代诗人。一生未弟，游幕终身，晚困踬以死。②漫：空，徒劳。
（1）“燕辞归、客尚淹留”一句用了什么表现手法，表达了什么情感？请简要分析。
（2）结合全诗，请简要概括诗人的“愁”是由哪些原因造成的？
（1）对比。（1分）以秋深燕归与自身仍在外飘泊作对比。（1分）表达了客居他乡不得归的无奈、伤感之情。（1分）
（2）诗人的“愁”有四个方面的原因：一是跟离人相别；二是秋天凄清的景致；三是功业无望，梦想成空；四是长漂泊在外。
（答对一点给1分，答对两点给3分）
赏析
南宋词人吴文英系浙江宁波人，景定时，受知于丞相吴潜，往来于苏杭之间。他一生大都是做一点掌管文笔的小职务，生活很不得意。这首词便反映了他飘泊生涯中的失意情怀。
从词题看，所写的内容是与一位友人的惜别。时值清秋季节，词人愁绪满怀地与朋友作别。劈头一句便以设问的语气写道：什么情况下最使人愁呢？离别之人正逢深秋。北宋词人柳永有句云：“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说的正是这样的意思。吴词的新意在于“心上秋”三字，心灵上的悲凉与秋深之时的冷落相感应，才令人更为愁苦，这就比单纯外界自然的秋增加离愁要深入一筹。另外“心上秋”也正是一个“愁”字，这种语意学的运用也很新巧地点明了愁上加愁的蕴意。
“纵芭蕉，不雨也飕飕”是词人就眼前景物的感受。雨打芭蕉是令人惆怅的，在词人愁苦的心境中，纵然晴昼无雨，芭蕉只在秋风中的摇曳，也令人感到凉飕飕地凄楚。“飕飕”是词人心灵上的一种感觉，是诗人的情绪与外界景物的一种凝合，是诗人主观情感向外部世界的一种投射。“都道晚凉天气好”一句虽然写得极白，但却更反衬出词人心境的沉郁：清秋之夜，万里无云，明月朗照，这是一个团圆的象征，而对离别之人却成为引起无限遗憾的表态。在此情景下登楼远望，长路漫漫，这对于即将踏上征途的词人越发不堪其愁，不胜其苦了……
上阕是就眼前之景抒发离别之愁。下阕拓宽一步，展示自己的心灵背景和深层意绪；青春华和经历的种种悲观都如梦如烟地消逝了，心境正如这百花凋零的深秋一样空寂冷落，春天的花瓣，盛夏的绿叶都被时间的流水冲刷得不留一点痕迹，“事梦中休”是词人心情的直抒；“花空烟水流”是形象化的比喻，“意”与“象”交融互补，就构成一个完满的诗的境界，令人玩味、沉吟，获得了想象的驰骋和美感的享受。“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是两组“景”与“情”的对应反衬结构语式。前句中以秋深燕归的自然景象对比自身仍在外飘泊、有家不得归的苦痛情绪；后句中以垂柳柔条不能系住自身飘泊的行踪与家人同住，而只能长系行舟的象征性的对比，诉说一个“永恒的流浪者”的苦况。这样就把与友人的惜别赋予了较深层的内涵，使读者更能体会词人命笔时的复杂心情和离别之际的纷纷意绪。
补充资料
趣味念歌诗－开始曲
古典诗词，是通向美的桥梁，是人生境界，是生命的沉醉。闲读诗词，是心灵的旅行，地图由汉字组成。趣味念歌诗。
品味古典诗词的意境之美，感悟诗人的人生故事。今天欣赏的是宋代词人吴文英的一首词《唐多令·惜别》。
（闽南话，再普通话）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谩长是、系行舟。
怎样合成一个“愁”字，离别人的心上加一字“秋”。纵然没有下雨，芭蕉也会因为秋风而飕飕，发出凄凉的声音。别人都说秋天晚凉时的天气最好，可是我却害怕在令人忧愁的月夜，登上高楼。
往昔的岁月像梦一样遥远，像花开花谢，像雾气迷蒙的水一样东流。燕子已经飞回南方的故乡，只有我这游子还在他乡停留。丝丝垂柳不能系住她的裙带，却牢牢地拴住我的行舟。
南宋词人吴文英，是浙江宁波人，号梦窗，一生大都是做一点掌管文笔的小职务，人生很不得意。吴文英的词集《梦窗词》收三百四十余首词，其中，感伤漂泊、怀念故人、怨恨别离的词占有很大比重。《唐多令·惜别》这首词就反映了吴文英飘泊生涯中的失意情怀。根据考证，吴文英在苏州曾经深深爱上一位歌舞伎，但是最后两人无法在一起。天涯漂泊，于是词人吴文英在悲伤的秋天思念起无法得到又一往情深的旧情人。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词的第一句是语言游戏，也解释了词人为什么哀愁，眼前秋天的景色和往昔的离别的哀伤，“秋”加上“心”，合成了“愁”。
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雨夜芭蕉一直中国古典诗词的经典意象。唐代诗人杜牧在七言绝句《雨》说：“一夜不眠孤独客，主人窗外有芭蕉。”宋代诗人林逋在五言律诗《宿洞霄宫》中说：“此夜芭蕉雨，何人枕上闻。”词人吴文英用了芭蕉夜雨的意象，并进行了点化，纵然没有下雨，芭蕉也会因为秋风，发出凄凉的声音。
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秋天的夜晚，天高气爽，月色明亮，本是登高望远的好日子。可是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月色，词人却满怀忧愁，不敢登上高楼。或许因为登高会让词人思念故乡和旧情人。
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词的上片主要写秋天的景色和词人的心境，下片开始写离愁。往昔与旧情人相聚的岁月像梦一样遥远，像花开花谢，像雾气迷蒙的水一样东流。
燕辞归、客尚淹留。传说吴文英深深恋爱的歌舞伎艺名就叫做燕，吴文英的词中也大量用燕来指代自己的情人。这句还借用了曹丕的乐府《燕歌行》：“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慊慊思归悉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
垂柳不萦裙带住，谩长是、系行舟。裙带：指旧情人燕。词人回忆起往日的离别，丝丝垂柳不能系住她的裙带，却牢牢地拴住我的行舟。
南宋词人吴文英的《唐多令·惜别》这首词，风格很好地体现了梦窗词的朦胧幽深清空的特点，是一首优美的爱情诗。
下面再让我们来欣赏宋代词人吴文英的一首词《唐多令·惜别》。
（闽南话）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谩长是、系行舟。
（《古厝新风》环节《趣味念歌诗》，编辑黄德展，播音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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