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唐代诗人的《前出塞?其六》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赏析
作者是唐代人,诗人先写《出塞》九首,后又写《出塞》五首;加“前”、“后”以示差别。《前出塞》是写天宝末年哥舒翰讨伐吐蕃的时势,意在讥讽唐玄宗的开边黩武,本篇原列第六首,是其中较著名的一篇。 诗的前四句,很象是当时军中风行的作战歌诀,颇富韵致,饶有理趣,深得讨论要领。所以黄生说它“似谣似谚,最是乐府妙境”。两个“当”,两个“先”,妙语如珠,开人胸臆,提出了作战步骤的要害所在,强调部伍要强悍,士气要昂扬,对敌有方略,智勇须并用。四句以排句出之,一五一十,宛若总结战役教训。然而从整篇看,它还不是作品的宗旨所在,而只是下文的衬笔。后四句才道出赴边作战应有的终纵目的。“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诗人大方陈词,直抒胸臆,发出发人深省的呼声。他以为,拥强兵只为守边,赴边不为杀伐。不管是为制敌而“射马”,不论是不得已而“杀伤”,不论是拥强兵而“擒王”,都应以“制侵陵”为限度,不能乱动干戈,更不应以黩武为能事,侵略异邦。这种以战去战,以强兵制止侵犯的思维,是恢宏正论,安边良策;它反应了国度的好处,国民的欲望。所以,张会在《杜诗府粹》里说,这多少句“大经济语,借戍卒口说出”。从艺术构思说,作者采取了先扬后抑的伎俩:前四句以艰深而富哲理的谣谚体开势,讲如何练兵用武,怎么克敌制胜;后四句却写如何控制武功,力避杀伐,逼出“止戈为武”本旨。先行辅笔,后行主笔;辅笔与编缉之间,看似掠转,实是顺接,看似抵触,实为辩证。由于如无牢靠的军备,就不能禁止外来侵略;但自恃强盛武装而穷兵黩武,也是不可取的。所以诗人主意既拥强兵,又以“制侵陵”为限,才合乎最宽大人民的利益。浦起龙在《读杜心解》中很有领会地说:“上四(句)如斯飞腾,下四(句)突然掠转,兔起鹘落,如是!如是!”这里说的“飞腾”跟“掠转”,就是指作品中的奔跑气势和波涛;这里说的“兔起鹘落”就是指在飞跃的气概中天然地逼出“拥强兵而反黩武”的深奥题旨。在唐人的篇什中,以谈论取胜的作品较少,而本诗却以此见称;它以破意高、正气宏、富哲理、有气势而赢得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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