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唐代诗人的《赠钱征君少阳》
白玉一杯酒,绿杨三月时。
春风余几日,两鬓各成丝。
秉烛唯须饮,投竿也未迟。
如逢渭水猎,犹可帝王师。
赏析
此大抵是作者暮年的作品。征君,指曾被朝廷征请而不肯受职的山人。钱少阳其时年已八十余,在另一首诗《赠潘侍御论钱少阳》中说他是“眉如松雪齐四皓”,对他很推许。
“白玉一杯酒,绿杨三月时。”诗一上来就写“酒”,而后再交待时光,起势突兀。两句诗,画出主人公在景色明媚、风景奇丽的暮春节令单独饮酒的图景,设置了一个淡泊闲静的隐居气氛,紧扣住钱的征君身份。“三月”暮春,点明时节,为颔联写感慨作伏笔。
“东风余几日,两鬓各成丝。”此联上承第二句。前句词意双关,既说春景将尽,余日无多;又暗示钱已行将就木,这样,后面的嗟老感叹就一点不使人觉得意外。第四句的“各成丝”,和《赠卫八处士》“少壮能多少时,鬓发各已苍”的“各已苍”词意相似,是说钱跟本人的鬓发都已花白,一个“各”字,不留余地地把两者接洽起来。自此而下,诗意既是写人之志,又是述己之怀,浑然而不可分了。三、四二句抒发了由暮春和暮年触发的无穷感慨,而感慨之余又怎么办呢?于是引出下面两句。“秉烛唯须饮,投竿也未迟。”第五句近承颔联,远接首句,诗意由“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演变而来,带有更多的无可奈何、不得已喝酒避世的滋味,这是欲扬先抑的写法,为后面写钱的抱负作铺垫。第六句和第五句绝对,句意也类似,都是写典范的隐居生涯,渲染及时追求安逸之乐。更主要的是后句写水边钓鱼,牵引出诗末有关吕尚的典故,为诗歌最后呈现热潮蓄势,这阐明作者写诗是很器重响应转折之法的。
尾联“如逢渭水猎,犹可帝王师”。假如钱少阳也像吕尚一样,在垂钓的水边遇到思贤若渴的明君,也还能成为帝王之师,帮助国政,树立功劳。此处的“如”字和“犹”字很重要,解释收竿而起,从政破功还不是事实,而是一种假想欲望,是虚写,不是实指。唯其虚写,才合钱的征君身份,又表示出颂钱的诗旨。而在这背地,则暗藏着诗人暮年的雄心壮志。全诗款款写来,以暮春暮年蓄势,至此题旨全出,收得雄奇跌荡,令人回味不尽。
这首五律,不拘格律,颔联错误,首联却对仗。李白是不愿让自己豪迈不羁的情思为周密的格律所约束。正如清代所说:“盖才干豪放,全以神运,自不屑束缚于格律对偶,与雕绘者争长。然有对仗处仍自工丽,且工丽中别有一种英爽之气,溢出行墨之外。”(《瓯北诗话》)此诗任情而写,天然流利,毫无滞涩之感;同时又蕴藉含蓄,余意深长,不浅露平直的弊端,能够说在思致绵邈、音情抑扬之中透出豪放雄奇的气概,兼有古诗和律诗两方面的优点,是一首别具作风的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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