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北宋诗人的《山亭柳?赠歌者》
家住西秦,赌博艺随身。花柳上,斗尖新。偶学念奴音调,有时高遏行云。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苦。
数年来往咸京道,残杯冷炙漫断魂。衷肠事,托何人?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阳春。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
赏析
从词中“家住西秦”、“来往咸京道”等句,可知此词是作者暮年知永兴(治所今陕西西安)时所作。这首词在《珠玉词》中是标新立异的。
起首一句,是歌女声口,语气自负而又自负。“家住西秦”是写实,因为下面有“数年来往咸京道”的句子,歌女当是住陕西邻近。“赌”是竞赛竞争之意。这两句是歌女陈述自己的出生,自言存在多种浪漫的艺术技巧,敢和人比赛竞争。“花柳上,斗尖新。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依然是歌女非常自负的口气。“花柳上,斗尖新”之“花柳”代指一切歌舞艺术能力技能。“斗”,仍是竞赛之意。“尖”,是高处,是过人之处。“新”,不是陈陈相因的旧套。合起来,这是歌女说自己多种艺术才干上敢跟大家比赛,并且比别人高明,新奇独创,毫不流俗。“偶学念奴声调,有时高遏行云”,是详细形象地夸述自己的才能如何。“偶”,有随便之意。“念奴”是唐天宝年间著名的歌女。词中歌女仿佛骄傲地诉说:我偶然随意一唱当年念奴曾经唱过的歌,能让天上的行云愣住,听我歌颂,足见我唱得有多么美,如许动人。“高遏行云”,语出《列子?汤问》,说古有歌者秦青“抚节悲歌,声振林木,响彻云霄”。这多少句,当是失意时回想当年得意情事所言,所以,每一句自信的话后面,都有一种反衬中的失意悲慨。自负的口气,实是自负的不平。“蜀锦缠头无数,不负辛勤”,写当年得意之时,歌声一发,令世人倾倒,赢得犒赏无数,不辜负自己多年的辛苦。“蜀锦”,是四川的丝织品,当时很宝贵,古时歌女多以锦缠头,因借“缠头”之名指称赠与她们的财帛。
下片首句“数年交往咸京道,残杯冷炙漫消魂”,是潦倒后悲凉冷落境遇的写照。从词里的“西秦”、“咸京道”地点上看,当是被贬知永兴时,感慨自己的不平境遇而作的。可见作者这首词确有“借别人羽觞浇本人块垒”之寄意。这首词的全部口气都寄托着感慨。“残杯冷炙”语本《赠韦左丞》:“骑驴十三载,旅食京华春。残怀与冷炙,到处潜悲辛”,这首诗是写杜甫当年身困长安时遭遇的冷清。
此处写境遇如斯可悲,令人“消魂”。“衷肠事,托何人?”歌者由于封建社会女子不独破的位置,渴望能找一个可以毕生相托的人,希望找到一个足以托身的所,能够安身立命,终生为之贡献而不转变。
“衷肠事”,是指心坎的事,这里是指终生相托的大事。接着下句说:“若有知音见采,不辞?唱阳春”,还是以歌女的口吻自述:如果有一个知我心的人“见采”(“采”,抉择、接收),那么我将唱尽文雅美妙的《下里巴人》的曲子,把所有最美好的货色都奉献给他。这固然是一个歌女的口吻,但又体现了一个中国旧常识分子、封建士大夫的报国之情。这里的“若有知音见采”之“若有”是实无,也就是悲叹找不到知音。所以成果只能是“一曲当筵落泪,重掩罗巾”了。可以设想得出,这个歌女酒筵前唱歌,想起当年自得之时的满堂彩声,眼下却这样凄清冷落,不禁立即流下了眼泪。而当时这个筵席前,作者由歌女之悲哀,引起了本身遭贬受逐,客居本土的悲伤。晏殊所托喻的是歌女,而歌女内心即便有悲痛,眼中有泪水,也要“重掩罗巾”,不能让人看到。“重掩”,是多次流泪,频繁擦干。每次觉得悲哀,都要强作笑容,其悲哀就更为深重了。
综上,这首词是晏殊诸多诗词中的少见之作,无论是内容方面仍是情势方面,都有新鲜之处。词写一个红极一时的歌女因年长色衰而遭弃绝的悲剧,较有事实意思;形式是全篇以叙事为主,直陈其事,一反其风骚含蓄的作风。全词看似纯为客观叙述,但字里行间无处不包括着作者的身世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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