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宋末诗人的《清平乐》
候蛩凄断,人语西风岸。月落沙平江似练,望尽芦花无雁。
暗教愁损兰成,可怜夜夜关情。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赏析
此词见于《山中白云词》卷四。原是赠给他的学生陆行直(又称陆辅之)的。其时,张炎年五十三岁。
据《珊瑚网》卷八记录:陆行直《清平乐?重题碧梧苍石图》序中有“候虫凄断,人语西风岸。月落沙平流水漫,惊见芦花来雁。可怜瘦损兰成,多情由于卿卿。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一词。词中所言“卿卿”为当时陆之歌伎,才色皆称。此词定稿后要害字句有较大修改。大略是在作者收入词集时,有意为之。原词无非是写一点“花情柳思”,表白出一种风骚艳情,而定稿则将艳情转向“愁情”??为国破为家亡而发的感叹致深的悲愁。
上片“候蛩”四句写出秋意:候蛩(即蟋蟀)的哀鸣,西风的衰飒,秋月的清冷,秋江的澄净,无雁的芦花,一幅萧杀的“秋晓图”。以中,人们不难触发出一股悲愤发愁的“共识”来。作者选景破意颇深:写秋寒,不言西风咆哮,而言候蛩凄断;写秋感,不半个愁字,而言芦花盼雁。既蕴藉又有美感,表示作者深沉的功力。
下片“暗教”四句,道出无穷“秋愁”:“兰成”,南朝梁时人?信的小字,后其被北方政权所俘。“梧叶”,梧桐之叶,其最易引发秋感。《长恨歌》中有“东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把“秋雨梧桐”作为人世中最易引起愁情悲感的事来写。而晚唐词人“”又有“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更漏子》),更为梧叶增加丰富的情感积淀。而作者言梧叶而写“一枝”,正是更加形象地表现出伶丁潦落,刻划人物情景鞭辟入里。下片短短多少句,却把上片所写之景统统升华、提炼成了情语,借?信之事道出世间道不尽的酸甜苦辣,借梧叶之孤义抒发人间的苍沧。而最后一句“梧叶秋声”又极具概括性跟艺术性,又成为盖世佳句。
此词在艺术上是胜利的,从选景的奇妙,从言情的深远,都极具特点。其笔调精练,含蓄;其风度幽雅奇特;其意境清空淡远;其感情逼真感人。恰是因为这样的成就,张炎的“秋词”能够与的《九辩》、的《秋声赋》并列。清代陈廷焯评估说:玉田工于造句,每令人赞不绝口,如《清平乐》“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此类皆“精警无匹”。(见《白雨斋词话》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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