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晚唐诗人的《早梅》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
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
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
赏析
这是一首咏物。诗人以清丽的语言,含蕴的笔触,描绘了梅花傲寒的品性,素艳的风度,刚强地盛开,并以此寄托自己的意志。其状物清润素雅,抒怀蕴藉隽永。
首联即以对照的伎俩,描述梅花不畏寒冷的秉性。“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是将梅花与“万木”相对比:在寒冷的节令里,万木禁受不住冷气的侵袭,几乎要枝干摧折了,而梅树却像凝地下暖气于根茎,回复了生意。“冻欲折”说法略带夸大。然而正是万木凋摧之甚,才更有力地反衬出梅花“孤根独暖”的性情,同时又照顾了诗题“早梅”。
第二联“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用字固然平铺直叙,却很耐咀嚼。诗人以山村野外一片皑皑深雪,作为孤梅独放的背景,描摹出十分独特的景象。“一枝开”是诗的一语道破之笔:梅花开于百花之前,是谓“早”;而这“一枝”又先于众梅,悄悄“早”开,更显出此梅不同寻常。据《唐佳人传》记录,曾以这首诗求教于,诗的第二联原为“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郑谷读后说;“‘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佳。”齐己深为信服,便将“数枝”改为“一枝”,并称郑谷为“一字师”。这虽属传说,但仍可阐明“一枝”两字是极为出色的一笔。此联象是刻画了一幅非常清丽的雪中梅花图:雪掩孤村,苔枝缀玉,那气象能给人以丰盛的美的感触。“昨夜”二字,又流露出诗人因忽然发明这秀丽景象而发生的惊喜之情;确定地说“昨夜”开,明昨日日间犹未见到,又暗点诗人的逐日关怀,给读者以强烈的沾染力。
第三联“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着重写梅花的姿色微风韵。此联对仗精巧工稳。“递”字,是说梅花内蕴幽香,随风微微四溢;而“窥”字,是着眼梅花的素艳外貌,形象地描写了禽鸟发现素雅芳洁的早梅时那种惊讶的情态。鸟犹如斯,早梅给人们带来的惊讶跟惊喜就益发见于言外。以上三联的描写,由远及近,由虚而实。第一联虚构,第二联突出“一枝”,第三联对“一枝”进行形象的刻画,写来很有档次。
末联语义双关,感叹深厚:“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此联字面意不难懂得。然而咏物诗多有诗人思维情感的寄托。这里“望春台”既指京城,又似有“望春”的含意。齐己早年曾热情于功名做官,是颇有雄心抱负的。然而科举失败,不为别人所赏识,故时有怀才不遇之慨。“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恰是这种心情的写照。本人处于山村野外,只有“风”、“禽”作伴,但犹自“孤根独暖”,颇有点打成一片的象征。又因其内怀“清香”、外呈“素艳”,所以,他不甘于前村深雪“寂寞开无主”的境遇,而是满怀盼望:明年(他年)应时而发,在望春台上夺得冠军。文意充斥着自负。
这首诗,语言清润平庸,毫无?艳之气,雕刻之痕。诗人凸起了早梅不畏酷寒、傲然独破的个性,发明了一种高远的境界,隐匿着自己的影子,含蕴十分丰硕。通观全篇,首联“孤根独暖”是“早”;颔联“一枝独开”是“早”;颈联禽鸟惊疑窥视,亦是由于梅开之“早”;末联祷祝明春先发,依然是“早”。首尾一贯,处处扣题,很有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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