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话题。那么,父母该如何和孩子讨论死亡呢?这不是一个小问题,一起来看看早教专家是怎么说的吧!
好像每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都会偶然或必然地遭遇死亡问题,这不是一个小问题。往大处说,对此问题的观照与讨论就是死亡教育,也是生命教育(两者实为一体两面,可称“生死教育”)。从学理上讲,生死教育范围包含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内容包括日常教育、亲友等死亡事件发生,以及儿童面对自己的死亡事件等方面。然而,当下学校生命教育开展并不普遍,同时由于教育理念之中西差异,社会教育的资源不均衡等,大部分孩子也得不到应有的生命教育。用资深童书编辑猿渡静子的话说:“中国对于儿童死亡认知的教育还几乎为零。”因此,就死亡一事,目前,最可能也最应该展开讨论的场所确实是在家庭,从学者的研究中也可看出此点。台湾学者萧秋娟即指出:“幼儿对于死亡的概念主要来自家长之影响,曾经谈论过死亡议题的孩子比较能够坦然谈生论死,此外成人之宗教观也影响幼儿认为死亡以后的去处。”
读周爸爸的文章,念及以上观点,就可明了他做了一件多么必要,亦为不易的事情,即“与儿童讨论死亡”。
让我们回到现场:
突然,晓语问我:“爸爸,我会不会变老?我老了以后怎么办?”
……
“我老了以后会不会死?”
坐在一旁的奶奶赶紧拍了一下晓语的屁股,意思是不该问这些不吉利的话。
“太老了就会死。人总是要死的。”我不想隐瞒不想回避这个结局。
……
为什么要与孩子谈死亡?很简单,因为孩子所提出的死亡往往是一个哲学问题,孩子是天生的哲学家,哲学又可以给孩子提供一个精神操场,练习他们的思维技巧,而这都须从孩子很小的时候做起。同时,死亡问题也就是生命问题,死亡教育其实会给幼儿更多对生命的理解,让自己更清楚地认识人本身,或说“认识你自己”。
晓语最先提问并非身体健康与否,而是有关“存在”,有关“时间”的思想问题、观念问题。“我老了”,指时间,“会不会死”,指存在。也许从奶奶急匆匆的表现来看,她是想对孙女说“不要去想什么死不死的,晦气。再说,你这么小,怎么会死?”这正是对客观世界寻求一个客观解释,而非观念世界的认知与思想。作为爸爸,周先生相当了解女儿,他“稍稍一愣,怎么突然会冒出这样的问题?”什么叫“这样的问题”?我的理解,他不是在对这个问题作一个是非对错好坏的价值观判断,而是对这个问题牵涉的内涵作一个迅速而深入的考量,然后作出回应。学龄前生命死亡教育的重点就在能够觉察幼儿死亡意识的萌发,并延伸为死亡教育的契机,通过提问与对话协助幼儿认识并安置心理,对幼小孩子的死亡教育其实没办法拟定教学时间表或课程设计,只能来自幼儿实际的生活经验。
非常佩服此处的周爸爸,“不想隐瞒不想回避”,表明他觉察到了孩子死亡意识的萌发。当时机来临时,幼儿的自发性行为、本能的主动性将敦促其提出一连串问题,这正是死亡教育的起点。套用佐藤学先生的话,爸爸准确接住了女儿投过来的球,而接住孩子投过来的球,总会是家教现场中激动人心的一刻。一向认为,要做最好的爸爸,要做最好的妈妈,技术在其次,前提是要有教育的敏感。或说教养的敏感,即如“勿以善小而不为”——小小的事情,未必不藏着大大的教育,但更得先觉察到这里头有“善”,如果都没觉着这一点,也谈不上“为”或“不为”了。很多时候,孩子的一句话,一个问题,都会是进入现场的难得机会与独特角度,爸爸妈妈要做的就是敏锐发现,准确捕捉,好像哈利·波特抓住魁地奇大赛中稍纵即逝的“金色飞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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