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的隐患与替代惩罚培养自律的方法
课间休息还没有结束,马克咚咚咚走进来,叫嚷着,挥舞着拳头。又是那激烈的足球赛使他大发脾气。他带着一大堆的责问走到老师跟前。
马克:杰森骗人!他们说那是我的错,但不是!是杰森的错,是他把球踢了出去……不是我。上次打架,肯娜老师罚我坐板凳,但不是我先动手,是杰森先打的我!现在汤姆再不让我参加球队了,我恨这个学校!
老师:好了!我正要和你谈这个问题,马克!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没人跟你玩,知道吗,你进来的时候表现得像个哭闹的婴儿。大家不想和那些总是把问题归咎到别人身上的人玩儿。
马克:但是……
老师:没有但是,我不想再听了。你的借口我听得多了。
马克:可是,我没有……
老师: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一句话。下次课间休息时,你去幼儿园里坐坐,好好想想怎样做才与你的年龄相符合。
我就是那位老师。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知道我应该再耐心些,但是我以前已多次跟马克说起过他行为不成熟,而这些谈话似乎从来没有效果。
那天剩下的时间我都在想马克的事情。我本来希望对马克做什么?我的惩罚减少了他的愤怒吗?没有;打开了我们之间的沟通之路吗?显然没有;帮助他解决了问题吗?还是没有。马克不能通过坐在一个满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房间里就学会与他自己年龄相称的行为举止。那么是什么驱使我要惩罚他呢?
和简一起去开教师会议时,在走廊里我问她这个问题。她停下来思考我的问题时,我自答道:“我又气又恼,不知道除此之外怎样才能与他沟通。”
“还有其他办法,”简说,“惩罚是我们熟悉的。我不了解你如何,我自己成长过程中总是听到诸如‘你再这样做你就要受到惩罚’或者‘你罪有应得’这样的话。”
我补充说:“还有该怎么理解‘我这样做是为你好’呢?”
简遗憾地笑了笑:“一样,那也是成人教训孩子的‘课程’。”
“你说得对。可是简,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向你保证,我什么‘课程’也没学到。我也不认为我将来会做得更好。我只是记得我很生气,并且充满了报复的幻想:‘我要修理他们。我要反击。下一次只要我不被逮住,我还要这样做。’现在,我这个大人也试图给马克上一‘课’,他或许也有我曾有过的同样的反应。”
“如果真是这样,”简说,“如果惩罚会使孩子产生敌意和报复心理,为什么我们父母和老师们还要继续这样做呢?”
肯追上我们。“我听到你们的谈话了,”他愉快地说,为我们打开图书馆的门,我们的会在那儿召开,“那是因为有30个学生而只有一个老师,如果我们不惩罚,他们就会爬到我们头上去。”
“严肃点,肯。”我说。
“我是认真的。否则你们怎么去施行这些规则呢?有时你不得不惩罚这些孩子以给他们一个教训。”
话怎么又说回去了!“但是,肯,”我试图解释,同时我们朝角落的一张桌子走过去,“如果惩罚能给人教训,那么学生们学什么呢?当一个孩子受到责骂‘我要你写“我不再作弊”100遍’,他或许会对自己说‘我不对,我应该受到惩罚’。”
“并且,”简插嘴说,“校长办公室的板子会改变你对打架的看法!孩子被体罚时他学会了‘你可以打我,但我不可以打人……等我有了权利,我也要打人’。”
肯冷冷地看着我俩说:“我给学生足够的自由空间,你们也知道,我不反对开玩笑,但这有个限度。要是我听见学生说脏话,背后议论别人,或者有不良行为,我就会惩罚他们。”然后肯不再说话,径直走到我们桌后书架旁,那里放着图书馆的专业书,他拿出其中几本,快速翻开,说:“这里是当今这一领域一些顶尖教育家说的话,他们和我有着同样的思想:
惩罚……在处理有害行为时,常常见效很快。
尝试过其他方法无效后,惩罚也许是个好的解决办法。
不使用惩罚……是放弃了可能有效的处理办法。
“这儿,”肯说着,把书从桌上推过来,“你们自己看吧,全是最近写的。”
“我不管是什么时候写的,”简哼了一声,“这种思想陈旧,而且你断章取义。或许你有所不知还有另一种思想,有的学校采取一种完全不同的态度。”然后她走向书架,从中取出四本书,生气地翻着。
“简,”我说,“或许你可以等开完会再说。”
“好的,”肯说,“开会的人还没来齐,而且,我想听听。”
“好吧,”简说,“这些是一些权威人士的看法,他们认为惩罚对于纪律来说是无效的。
海姆·吉诺特博士说:
惩罚不能阻止不良行为,它只能使罪犯在犯罪时变得更加小心,更加巧妙地掩饰罪行,更有技巧而不被察觉。孩子遭受惩罚时,他会暗下决心以后要小心,而不是要诚实和负责。
埃文·海曼博士说:
体罚教给孩子的是:暴力是解决问题的一种途径,研究表明,遭受惩罚痛苦的人、受到惩罚的人以及看人受罚的人都会这么认为。惩罚并不能帮助孩子们形成民主社会所需要的自我约束力。
鲁道夫·德瑞克博士认为:
现在的孩子让父母和老师很难管理。现实要求我们采用新的方式去影响和鼓励孩子与我们合作。诸如打屁股、打手掌、剥夺权利、贬斥之类的惩罚都已过时,这些都不能有效管理孩子们。
阿尔伯特·班杜拉博士说:
惩罚能控制不良行为,但是不能教给孩子正确行为,甚至不能减少他们做坏事的念头。”
肯耸耸肩,并发表了一长串的辩论。但在他们的谈论中,引起我注意的是简刚才读的最后一句:“减少孩子们做坏事的念头。”
这正是我想做的。我想知道怎样才能走进学生的内心深处,将“做坏事的念头”变为“做好事的念头”。我想避免惩罚带来的可怕隐患,鼓励孩子们自理和自律。我想找到一些替代惩罚的有效办法。
指导顾问要发一些表格给我们填写,这时我低声对简说:“或许不要威胁马克说要送他去幼儿园,我想应该接纳他当时的愤怒心情,等他冷静下来,帮他想想在受到不公平待遇时,他能做些什么。他并不希望被惩罚。”
肯凑过来说:“但是这个学生做错了事呢?”
他一下把我问住了。我想起了艾米,那个在我导演的校戏《父母之夜》中担任主角的女孩子,我不得不承认她就是那个我很想惩罚的孩子。
散会后在停车场,我告诉简有关艾米的事情,她是如何让我生气。我选择她来扮演这个角色的原因,是因为她在试演的时候表现出色,但在排练的时候她却让人讨厌。“她做什么事都只为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咯咯地笑、打闹、闲逛,只要轮到她来说台词,她总是忘。那是粗人们干的事儿。‘艾米公主’从来不会把她的台词带来。我想她相信自己可以在最后一分钟把所有的台词都背下来。或许她做得到,但是我脑子里的《父母之夜》总有这样可怕的一幕:艾米站在台中央,神情茫然、双眼无光,而我站在舞台一侧,大声地提醒她台词。”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简说,“告诉我,你所能想象的最严厉的处罚是什么?”
“我不能那样做。那太卑鄙了。”
“说说看嘛。”
“我想让凯恩老师来处理她。”
“凯恩是谁?”
“她是五年级的老师,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犯错误的人。”
“噢,那凯恩老师会怎么对她呢?说吧,丽兹,至少你得走出你的思维圈子,这样我们才会更加内行,看看我们是否能想出其他一些合理的替代办法。”
下面,是用卡通画的形式表现的我想象中的惩罚方式,以及所有我们想到的可能替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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