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跟你在长途电话中谈过话之后,我把办公室门关起来,熄掉灯光,将脚跷在桌面上。一面好好回想一下刚才你讲的话,另外,我也要好好享受一下心中那种“为什么我的运气那么好”的感觉。
“爸爸,很抱歉我没有等到晚上11点再打电话,”你故意装得很轻松,紧接着你的声调转变了,“因为我跟女朋友已经决定分手了。”我没有问你原因,当然更没有劝阻你,因为这是“你”的事。
对很多父母而言,这是最困难的一点?他们总把小孩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一般而言,我们比较敬佩为子女奉献一切的父母;早上很早就起来为孩子做早饭,把该换的衣服准备好。我的一个好朋友,夫妻俩还轮流陪小孩做功课,小孩多晚睡,他们就多晚睡。星期六晚上有的父母会等门(让小孩知道父母多为他们操心);小孩一放下电话,他们立刻问是谁打来的。还有就是,告诉小孩他的女(男)朋友不好。
可是,孩子应该什么时候开始练习要求自己呢?例如,上学不要迟到。什么时候开始练习自己作判断呢?特别是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就像你现在一样。
思考、判断、作决定都需要练习,而且是要经过多次、长期的练习才会具备的能力。很多父母却一直在替小孩思考、判断、作决定,还假设他们一进入社会就自然会有这些能力。
在你祖父80岁生日的宴会上,我曾向所有来宾说,直到多年,当我自己也有了四个小孩,当我的小孩也都长大成人之后,我才发现做一个不辛苦、不操心的父亲,比做一个劳累奉献的父亲要困难得多。那时候,我发现你的祖父、祖母都在会意地微笑。
有时,当我看到你跟年幼的弟妹说话口气那么尊重;当我看到你在主持同学会时充满自信的神态,我内心也会有那种微笑。
就像现在,我也没有问你会不会寂寞孤单。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具备自己处理问题的能力了。
谢谢你,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
那天接到你的电话,真是高兴。每次我打电话回家要你帮我找一份数据,没过几天你就有响应了;我喜欢拖延的毛病,你一点儿都没有遗传到。
每次我托你帮我办的事,无论是买书、买清洁牙齿的用品,你都会把它当成重要任务,立即去办,有时候还会发现新东西,连它们一起买了。说真的,每次的经过都会让我觉得自己很重要。
虽然你是我女儿,但我常觉得我们有朋友的那种情谊。你说是吗?
那天你说,在找东西的时候,发现资料袋里我保存了很多别人写给我的信,有的20多年了,有的30多年了。你说,因为你那时候还没出生,所以看的时候有种奇妙感觉。的确,亲眼看到自己出生前他人写下的笔迹,触摸发黄的信纸,的确会引发很多联想。
DiXon总裁已经退休,卡尔森执行长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想当年他们都是高科技的领军人物。有的人已去世,有些人近况不太好,他们好像都很欣赏我。你说,想不到以前有那么多人赞赏我、嘉勉我。我觉得很高兴。
那些慷慨的赞美对我是种肯定,也是种激励,正因此我把那些信留到现在。听你那欢喜、真诚的口吻,让我觉得这些信更加宝贵?因为它们能够让我的好女儿分享到这份成功的喜悦,也使她更成熟、更热爱生命。
好像是歌德说的,“能分担他人忧苦的是人,能分享他人成就的是神。”这句话似乎刻薄了些,但也很接近事实。要是有人告诉我,他的父亲得了重病,他很难过,我也会很难过。要是有人“混”得不错,大赚大发或平步青云,最好不要来跟我讲;或是,他不找我的话,我绝不找他。
但是,要能分享他人的快乐、成就,该有多好!
有些人能分享亲人的成就,但朋友或同事的成就就难以“普天同庆”了。因而,当我听到你仰慕的声音时,我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将范围扩大,真心发掘其他人的优点,并且告诉他你是多么欣赏这些优点。就像这次一样,你看到那些赞美我的信,好高兴,立刻打电话告诉我,对朋友、同事也要如此。
卡内基认为,人的一生需要觉得自己很重要。但不知道为什么,重要感真的很难得到。人的一生都在追求重要感,为了能获得重要感;有的人要念好多年的书拿博士;有的人要赚钱再赚钱(或捐钱再捐钱);有的人要开名车,戴名表;有的人要服务,做公益活动;有的人要强暴;有的人要杀人。像尼采说的,人总会找到办法获得重要感。
如果我告诉你,你已经拥有给予他人重要感的本事了(多么值得庆幸的本事),你一定很开心。你的这通电话让老爸觉得自己很重要,与你交往的人们也一定有这种感觉,你真的好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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