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凤凰卫视《军情观察室》的主持人、香港资深军事评论员、享有“民间军事评论家”美誉的马鼎盛,是一个“用笔写军事、用嘴侃军事”的评论员,也是每逢世界范围内战争风云乍起时,国内外传媒竞相“围追堵截”的采访对象。
从父辈们的抗日爱国说起
马鼎盛出身名门,是大名鼎鼎的声震粤港两地、开一派之先河的粤剧大家马师曾和红线女的儿子,他的曾祖父曾在武汉“两湖书院”做掌教,祖母曾是民国初年第一批女性校长之一。有着如此家世,他本该走一条“学而优则仕”或是吹拉弹唱继承父辈衣钵的道路。谁料想,他却自幼痴迷于军事,矢志不渝地研究战争,并以像古人曹刿那样以“野人”身份论战为荣。
“为什么会喜欢上军事?”这是我与许多人都费解的问题。
马鼎盛不假思索地作答:“我是1949年出生的,与共和国同龄,是大家所熟知的‘老三届’中的一员。保家卫国的抗美援朝、对印自卫反击战、‘备战备荒为人民’的成长环境,已经成为我记忆中永不消失的风景。在新中国成立后,我的父母放弃了在香港的荣华富贵,回到广州创建粤剧事业。在我八九岁的时候,妈妈把我送到北京读书。北京人特别关心时政,无论是扫街的、骑三轮的、老爷爷、老奶奶都能讲一番大道理。沉浸在浓郁的政治氛围中,耳濡目染,我养成了关心政治、关心时事的习惯。”据马先生回忆,“那时候,班里的军人子弟备受推崇,他们身穿‘国防绿’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校园里走来走去。当时,我特别羡慕他们,心想:这江山就是人家老子打下来的,能不神气吗?肃然起敬的同时,我也在想:这‘江山’到底是怎么打下来的呢?于是,我开始看《红旗飘飘》,看毛泽东的专著,看《资本论》……看着看着,我发现:战争离我们并不遥远。”
于是,我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地涉及到抗日战争。马鼎盛告诉我,他也是儿时从父辈那里听到有关“抗日爱国”的事情。“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经常教育我,一定要有中国人的气节,要多做有益于中国强大的事情。爸爸说在抗战期间,他在香港每年都要捐献出自己的半年工资作为抗日经费。日军曾经强迫他演戏犒劳军队,但是他宁死不从,毅然决然地冒着生命危险偷渡回广州。”
听马鼎盛回忆往事的时候,我眼前浮现出蓄须明志拒绝为日本军阀演出的梅兰芳、慷慨解囊捐出一架飞机支持抗美援朝的常香玉等老一辈艺术家的身影。我不禁感慨:“怎么这些老艺术家们都这么有责任感、这么爱国呢?”
“因为他们都有切肤之痛,他们受迫害最深,知道什么叫国富民强。其实,现在也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群体,做人必须热爱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马鼎盛回答。
“父亲教育我要志存高远”
“父亲留在我记忆当中的就是两个字——严厉。我上小学的时候,大家都要穿童子军式的校服,男孩子们都穿统一的短裤。那时候,我时常因为身上有被父亲责打的伤痕,而宁愿违反校规在凳子上罚站,也不好意思穿短裤。对爸爸怕成什么样子?举个例子来说吧。有一次,我正在练字,没有察觉父亲站在身后观看。等到我发现的时候,就看见父亲正抬起一只手来。我当时就想:完了,又要挨打了!不料父亲竟然慈爱地拍了拍我的头,夸奖说:‘这一笔写得不错!’真是喜出望外的感觉。”
在马鼎盛的印象中,父亲马师曾一向以文化人、剧作家而非单纯的演员自居。他很少跟家人谈论自己的业务,总是引导孩子们要多读书、多学习、立大志。
“一次,爸爸带我见过周恩来总理后,问我长大了想不想当周总理那样的人?我连忙说:‘我可不敢,我从来就没想过。’爸爸听后,严肃地告诫我说:‘不对,你应该有这样的志向。古人说,取法乎上,望其中而得其下。如果理想都不远大,你的发展就更有限了。’”
往事悠悠讲给女儿听
日前,出版社在力推马鼎盛回忆青少年时代的新作《朦胧的年代》时,曾写下如此煽情的文字:“在亲历了‘红卫兵’运动的狂热和‘文革’的大串联之后,一个切·格瓦拉式的‘愤青’返回香港。他是怎样成为一名驰名中外的军事分析评论家的?《朦胧的年代》或许能告诉你其中的秘密。这还是一本写给男孩子的成长之书。亲历的故事,纪实的风格,再现了那一代狂热少年的青春梦想和精神成长轨迹。”
对此,马鼎盛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在接受各家媒体采访的时候,记者们往往会‘深挖’我的青少年时光。后来,母亲提醒我说,不如写一部回忆你成长经历的书吧,或许对当今的孩子们有益。俗话说得好:千金难买少年贫。我想真实地再现我们的‘饥寒岁月’、我们青少年时代的光荣梦想与理想破灭后的苦闷与彷徨,让像我女儿这样的‘新新人类’了解一下中国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历史,确实是一件值得去做的事情,而我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于是,我认认真真地把自己记忆中点点滴滴的往事汇集成《朦胧的年代》一书。女儿是我这本书的第一个读者,因为书稿是由她帮我用电脑打出来的。当然,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为此付她工钱。但是,我的第一个读者并不相信我所写的那些有关饥饿、困苦、艰辛的回忆,她会说‘骗人啦,老爸’!于是,我只好停下来,给她讲述这段真实的历史,并且告诉她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的道理……”
周总理是我人生的榜样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少年时代以国家兴亡为己任的人生理想,是他这一生刻骨铭心的追求。让马鼎盛感到欣慰的是,如今家中的两位“重量级”女性——妈妈红线女和他当医生的太太都很赞同他从事军事评论。在他心目中,这份事业也是一种对美与善的追求,因为精良的武器装备都是极美的、有生命力的;而他研究军事、评论战事,就像医生接近病毒创伤,是为了治病救人一样,是要尽自己微薄的力量防止战争。
“记得我的一个表姐在考大学的时候,被北京师范学院录取了。她认为自己的高考分数完全够上清华、北大,因而想不通,央求我妈妈带她向周总理反映反映。总理说:‘从什么时候起,师范只能收成绩低的考生了?都知道名师出高徒,你平均80多分不去教书,偏偏叫五六十分的去教,岂不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说这话的时候,总理的侄女周秉德正好在场。总理就介绍说,‘你们的秉德姐姐当年也是优等生,她可是主动要求读师范呢!’”
“告辞的时候,周总理和我们一一握手。轮到我的时候,总理说:‘明天是晴转多云,还是间有阵雨啊?你这个马尾云!’原来,一年前我们随周总理去北戴河。我和哥哥在月台上斗嘴,我说天上有‘马尾云’,明天一定会下雨。可是,哥哥死活不信。这番争论,被一旁散步的周总理听到了……周总理的记性可真好啊。其实,总理不仅是记性好,而且总理非常尊重我们小孩子,从握手的感觉上就能够感受到总理的真诚。在艰难岁月中,总理人格的魅力、人性的光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周总理是我人生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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