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问你准备好了吗?因为我们为人父母所做的就是一种生命的工作,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是最重要的,无论你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孩子,你都没办法反悔或者“退货”。你找到上帝跟上帝说,对不起这个孩子生得不理想,你帮我把孩子收回去吧。上帝肯定会说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一次性给予你的,你只能接纳,你不能更换,也难于调整,你只能去面对,其实去面对就是一种责任,选择做父母就意味着选择了人生最重要的投入。按照我的说法,当父母就是一日为父,终身为父,一日为母,终身为母,你一辈子就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一辈子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同时还可以说,一日为父,也是终身为师,也就是你成了这个孩子的母亲或父亲,你一辈子就对他有伦理和道义上的责任,孩子小的时候,你疼爱他、抚育他、帮助他、扶持他,孩子大了以后,你还要关心他、帮助他,包括对他的担心,其实也会贯穿你的一生。
几乎所有的儿童教育家都强调在孩子三岁之前,作为父母要全心全意地陪伴他、疼爱他。当父母的工作、生活、休闲与孩子的养育发生矛盾时,父母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孩子的“利益”,要尽可能努力地站在家庭一边,站在孩子一边。
实际上,也只有你站在孩子一边,你才可以成为一个父亲,你才可以成为一个母亲,你全身心地投入对孩子的养育,慢慢地就可以从你脸上看到更多的慈祥,从你脸上就可以看到对生命的柔情。你人生很多思考,会因为“这一个”孩子而改变。
如果要归纳一下,以上我所讲的内容可以总结为:父母怀有对孩子一生的责任。而这个责任从孩子孕育伊始就一直伴随着我们,为人父母大概也是世界上唯一不可退休,难以找人替代的工作。
下面我们来看看教育学者子虚先生是怎样面对儿子成长过程所遇到的挑战的:
直到现在,按照惯常的标准,我都不能数出儿子有哪些骄人的业绩。上小学了,一年级还好;到了二年级,考试成绩急转直下;五年级时,全班排名已经到了倒数第二。那些日子里,孩子在学校得不到好评;在家里,也没看到什么好脸儿。孩子很痛苦,我和妻子也很痛苦。
我不能接受我的儿子“学习差”这样一个现实。说起来,咱虽然够不上天纵英明,但在学习和工作中,咱一点儿也没比别人差过呀!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我的儿子怎么会差成这样呢?更为要命的是,这种局面已经对我这样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中学教师的“职业尊严”构成严峻挑战。连自己的儿子都教不好,怎么有资格去教导别人的孩子呢?
为了帮助孩子认真起来,与中国大地上许许多多痛苦而无望的家长一样,每天晚饭后,我和妻子便进入了“陪太子读书”的生活程序。
陪读,即使没别的好处,起码让我开始了解孩子的学习细节。比如,做数学题时,上一步是“12”,若要移到下一步,他就会写成“21”,怎么都改不过来。眼睁睁看着,就是要错,没治!这样的时候,我往往会在旁边大呼小叫,幼小的儿子则在桌前战战兢兢。事后,我总是很不忍,可当时却又无法抑制。要不是有多年的教师生涯做底子,“笨蛋”一词都会脱口而出。
当时,一个设计师朋友给了我很强的心理支持。她儿子小学时,各门功课一塌糊涂,她与丈夫也经常是老师训斥的对象。初中时,孩子转到了我所在的学校,老师和学校对他的美术专长给予了真诚的肯定,给了他充分发展的舞台。后来,这孩子终于出息了,考取了美国最顶尖的设计学院,专业及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她对我说:“放心,别紧张,父母不傻,孩子也傻不到哪儿去!”
儿子上一步是“12”,移到下一步,怎么就会写成“21”了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看得出来,不是儿子不想写好,他的智力也没有问题,可就是没法完成,就是要出错。思前想后,我开始在“责任心”之外找答案。一段时间里,我和妻子疯狂地阅读各种有关孩子教育的书籍,妻子甚至读完了一个奥地利教育家有关儿童教育的所有著作。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了“儿童感觉统合失调症”这个医学概念。
“感觉统合失调症”是当代儿童的常见病。原因是,父母都忙,孩子从小送托儿所,缺乏对自然环境的身体接触,也缺乏来自爸爸妈妈的拥抱。于是,身体的“触觉功能”没有得到充分的发掘,这又会影响到孩子的学习和未来的人生幸福。当时,国内只有北京、上海这两个城市有这类治疗机构,但路途遥远,收费高昂,且不知疗效如何,送孩子去并不现实。研究了很多资料以后,我们决定选用“滑板训练法”,自己治疗!
所谓“滑板训练法”,就是让孩子趴在滑板上,然后拉动滑板,快速绕圈。运动中的滑板,颠簸,极不稳定。孩子要想不掉下来,自然得“持续而本能地”调整其位置和状态。如此,他童年时由于缺乏“触觉感受”而遗失掉了的一些生理、心理本能,或可得到唤醒与强化。
我们在一所私立中学工作,我的工作非常紧张。“拉滑板”的任务,妻子承担起来了。每天晚上,她都会和儿子到篮球场上去“拉滑板”。说真的,对书上所说的治疗方案,我们也没有经验和信心,但我们别无选择。从1997到1999年,在长达三年的日子里,风雨无阻。其间,孩子的考试成绩依然没有起色。我不知道妻子是用怎样的毅力来对抗绝望的,也许,只有爱才能对抗绝望吧!妻子的爱心与毅力感染着我。自修医学,起码让我明白了一点就是错不在孩子。这样,我的心态就摆正了,开始有了一种父亲的慈爱。这些日子,孩子的学习成绩虽还是起色不大,但是所受的待遇却大不相同。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埋怨孩子,而是真心地同情他,帮助他了。在帮助孩子战胜“感觉统合失调症”的日子里,我自己也真正成熟起来。我在日记中写道:“知识就是力量,一种心灵的力量!”
上了初二之后,孩子的学习成绩慢慢进步起来了。初二开始学习物理,他居然被老师选入了物理竞赛集训班。虽说最后他并没有参加全国竞赛,但这似乎已经证明了我们以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初三毕业时,他跨入了示范性高中。高一在普通班,做过班长。到了高二,他连滚带爬,终于考进了重点班。他曾用半年时间,入门古典吉他;打了一年篮球,打进了校队;做过学校电视台主持人,获得过学校“模拟法庭”活动最佳辩护律师奖,获得过全国作文竞赛三等奖。总之,儿子的发展,健康而正常。
孩子成长的第二大助力,来自阅读。他最初喜爱的书,是金庸的武侠小说和法布尔的《昆虫记》。说起读金庸,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年过年前的一天,儿子说,爸爸,给我两块钱。我说,干吗用?他说,我想假期读完金庸的武侠小说。我当时就给了他钱,让他去街上租书。妻子听见,急了,说,功课那么差,还叫他看武侠啊!我说,我早就等着这一天啦!只要乐意读书,无论读什么书,都会打开一扇门,这是登堂入室的第一步。结果,儿子一发而不可收,还真是把金庸给读完了。
他读《天龙八部》仅用了两个晚上,且通宵阅读。我夜里起来时,看着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那个高兴啊,简直无以言表。我还发现,这小子阅读速度很快,像我!我知道,一个人的阅读速度是一种天赋。阅读速度快的人,摄取信息的能力更强。他读的第一本通俗经济学读物,叫做《水煮三国》,晚上读完,激动得睡不着觉,早上,等我醒来,足足给我讲了两个小时,直到讲完整本书为止。
我很不信任中国教育,尤其是它的教材一一陈旧而狭隘。于是,我开始制订亲自教育孩子的计划。2001年计划付诸实施。每逢周末与假期,我家便成了私塾,我自己,自然是这个私塾唯一的教师;我儿子呢,自然是唯一的学生。在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几乎每个周末,我都给他上课。说是上课,却并不尽然。因为我们是在完全平等的互动讨论中进行的,并不只是我讲他听。刚开始的时候。我讲得多一些;到了后来,更多的是他先讲,然后互相讨论。
我们的学习内容,包括信息论、系统论、控制论,也涉猎混沌学、热力学第二定律与耗散结构理论。经济学的第一讲,是“索罗斯打败英格兰银行”;心理学的第一本书,是弗洛姆的《逃避自由》;政治学,从辨析《硬球》中“零售式政治”与“批发式政治”开始;法学课程,从《美国宪法修正案的经典案例》开始;社会学,研读了法国人JacquesGemet的《中国社会史》;宗教学,我们接触了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三大宗教。至于中国,更是系统学习,从老子、孔子、庄子、墨子到韩非子,一直到现代的鲁迅、王小波,鲁迅的《呐喊》与《彷徨》更是逐篇学习了。渐渐地,儿子会自己“找食吃”了。读王小波,发觉王小波张口闭口提罗素,于是走近罗素,又发现了尼采。就这样,开了整整四年私塾,儿子的视野、思维与知识结构,便与其他孩子有很大不同啦!
我的家庭充满着民主和谐的氛围,我和儿子的关系亲如兄弟。偶尔我会想,就算我此生一无成就,但我为我的孩子缔造了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并且,以自己的奋斗、学识与人格,为孩子提供了健康成长的心理和文化资源,就值得自豪,值得欣慰!(儿子目前就读于日本某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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